赤水以北,为你足下开莲花 我在应龙身边褪下脚上破损的缎鞋。可是他不看我脚下,他水色翻涌的眼愤怒地穿透我胸膛,然后一言不发,向殿外走去。 终于,隰水干涸,赤葵死去。应龙,你已错过,已经错过。 父在我面前流泪。他最心爱的女儿魃,从此再不能回到天界,可是他却无能为力。 水火异族的相爱,除却深陷涡心的两个人,没有谁能破解这个咒语。 系昆山上的神殿一直荒芜,花儿渐渐死去,民鸟哀鸣,鸣声带血。 莽莽大荒,最东北的凶犁土丘南麓,应龙的居所长满野初葵。他已经不在那里,他在沼泽遍布的南方。我让缘婀常常去看那箭竹搭起的屋子,还是他离开时的样子,只剩汲水的井边爬满青苔,野初葵在夜晚的月光下疯长。 我在下界不停的寻找他,我居住的地方,连年干旱,再不下雨。 应龙你真的不认得了吗?我从赤水北岸起程,赤裸着双足跋涉千山行过万水 ,我来不及回头看我留下的足迹,我余下几千几万年光阴只是为了让我们彼此再相遇。 应龙,你还记得你滴落在我掌心的隰水吗?应龙,你还记得你说我是你舍尽一切来换的新娘吗?应龙,你又是否还记得,长跪的殿檐下,月下的花庭中,曾开放着那么美丽的,我们不知道真名的花? 你应该不记得了吧,曾有一个形容丑陋,青衣秃头的女子,佝偻的身子颤巍巍在你身边想要露粗豪一个灿烂的微笑。你曾经紧紧握住过她的双手,那双和现在一样,白骨森森的苍老的手。可是你已经不认得她了啊,虽然她只是容颜变换,声音暗哑。 而众神也不再记得有一个乌发如云红裙委地的女神魃,不记得她的笑是怎样耀亮每个人的眼,她的舞姿令多少英俊年少的男子迷醉。当年在系昆山上对我呵护逢迎的叔均,画下我丑陋的面容,义正词严地对父说,这个秃头丑陋的青衣女子,只是给下界带来灾情的旱魔,我们应该派谁去讨伐她。 父在深夜将我迁徙至赤水北岸,那里有着和隰水一样的月色和细丹砂,还有岸边的檀香树,终日飘散淡紫色轻烟。 缘婀对我说,魃神,应龙在南方,两耳失聪,却仍然不停寻找一个足下开莲花的女子。 我丑陋的面孔在青纱下扭曲,眼泪那么蜿蜒。我终日赤脚行走在每一寸冰冷的土地上,只是为了让你在众生众神之中认粗豪我来啊!可是应龙,这样的结局,是不是已经太迟。 我不愿放弃,我从赤水北岸出发,不断向南方行进。干燥的空气渐渐湿润,泥土开始有刺骨的凉意和醉人的芬芳。南风吹来时我闻到你的气息,还是那样让我疼痛的气息。掠过北方风沙,我苍老的身躯埋藏在宽大的青色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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